第十一章:为君饮鸠(下)-《萧倾天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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轻轻一笑,顾云满是轻蔑地说道:“纵然干草价廉,却也填不了整个屋室。即便堆叠了再多的干草也还是有空隙的,是以你填不完!”
顾云说得张轩脸白一阵红一阵的,这可是他们讨论了好些日子才得出的。
“顾云,你无妙法便见不得别人好吗?”张氏女郎冷笑,她素来与这顾云不对盘,况且今顾云又当众给她八兄难堪,“你若想报复便冲着我,今日是我令你难堪了,何故为难我兄长!”
张氏女郎说得大义凛然,既为她兄长解了困又让众人以为顾云是在使小性子。
顾云一阵轻笑,笑过之后她嘲讽道:“张氏,你的小人之心我实不敢苟同。我顾云素来敢当,今日我无法回答你的问难是我愚钝了,我输了便是输了,以顾云为人岂会如你之言!再则,我之言有理否,诸君自知!”
顾云一语点醒了众人,是了,顾云素来清高,如她这般清高之人又怎会如此行事呢。再细细品味顾云的话,也觉得这是有理的,干草确不是良法!一时之间议论之声源源不断。
那张氏女郎更是气得脸色发白,顾云竟当众说她是小人,可惜今日张家是东道主不能忍也得忍。
“难不成诸位还有更好的法子?”张轩稍微镇定了些,束了束衣襟,扫视了众人一眼反问道。他很有信心绝不可能有比此法更好的,这干草之法连张府府中的幕僚都言可行!
他这话犹如一道惊雷,霎时吵吵闹闹骤然停了下来,众人两两相顾,张轩说得确实对,确实没有比这法子更好的了。
庾五抱胸饶有趣味地看着这一切,仿佛在看戏一般,嘴角依然盛开着如太阳一般的花。
忽然,一个人抚掌恍然大悟地笑着说:“庾郎不是将答案呈于纸上了吗,何不解疑?”
“是了,是了,便是如此!”
霎时原本停留在张轩的目光又转移到了庾五身上,在道道眸光的注视下,庾五宛若那姑射神人,从面貌是其一,其二是他身上那玄妙莫测、超凡脱俗的气息。
就在众人将目光定格在庾五身上的一刹那,萧晗已经向顾云走了去。
“萧郎。”顾云施了一礼,她对这萧郎是有好感的,此郎貌若云端神,形似水中莲,气比水中月,世间之人莫敢匹之。
冷冷的声音似乎比平日添了几分清朗,萧晗道,“当日女郎曾与我侍女说‘清辉耀耀’,亏得女郎之言,令得萧晗忽生一法!”
顾云失神,她何曾与他的侍女说过什么“清辉耀耀”。灵光一闪,这萧郎要帮自己?可如萧郎这般冷漠如冰之人,他又怎会记得当日在船上的一面之缘,他又怎替自己挽回颜面?
“萧郎还有妙法?”众人好奇地看着萧晗,有些怀疑。
萧晗附在玉蘅的耳畔说了一句话,玉蘅便恍然大悟地满心欢喜地离开了。
转过身面对着众人,萧晗道:“诸君请拭目以待!”
“萧郎,你又在卖什么关子?”
萧晗不语,那眼神似乎聚焦在庾五身上,不知她在想什么。
庾五也好整以暇地望着萧晗,温润如玉的笑容像是在期待萧晗的答案。
俄顷,玉蘅提着一盏灯走了来,萧晗接过灯道:“此便是我之法。”
“灯?”众人愣了一下,一盏灯固然廉价,可一盏灯如何装满此屋。
“非也,实是光矣!”萧晗挑着灯,淡淡道,“世间能通万物者非水也,乃光矣!我以一盏灯便可照亮整间屋,诸位说我这灯可行否?”
光?众人又惊又喜,光何其常见,人生数十载谁又在乎过光,这萧郎果真睿智非凡,这答案竟令人无从反驳!如此睿智之人,若王丞相在此都要称叹他两句不可。
萧晗将灯交给玉蘅,衣袖一挥,迈着步子离去,道:“歌舞升平,我先观舞,诸君自便!”
望着萧晗的背影,顾云突然感觉心中畅然不已,面对这萧郎时她不由自主地掩藏了那份令人生厌的清高与孤傲;在萧郎同她言语时,她虽心如小鹿却也如沐春风。
“快将庾郎之书拆开看看。”一人又想起还有庾翼的答案,忙唤人将帛纸拆开。
信纸一展,上面赫然写着一个龙飞凤舞的大字“光”。众人又一阵唏嘘,千金难买庾郎字今江州士子终得一见,且这答案居然与萧晗的一模一样。
“此二人莫不是心有灵犀?”望着萧晗、庾翼两人一前一后的背影,一人惊呼道。
“大才,果真大才!”
“萧郎好风华,江州男儿皆因此失色了。”那些女郎簇在一起互相讨论着。
“庾郎才是天下绝有,容颜盖世!”
“咄,谁说萧郎又不是容倾天下?“
重回席间,无论是庾五还是萧晗都安静得不能再安静地观赏着舞女那曼妙的肢体,那股淡然的意态就仿佛刚才之事不值一提。如此形容应是所谓的风华与风度吧,此风华是天然而成,任何人是难以刻意为之的。
兀地,庾五侧头对萧晗翩然一笑,眸若黑玉,唇似丹朱,翩翩回眸间,笑靥上的那一朵温暖的花桀然绽放。庾翼的笑是足以用倾国倾城来形容的,就仿佛万丈华光倾洒而下。
“萧郎果然不出我所料。”那华丽丽的微笑之下竟是这么一句平淡无奇的话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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