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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未寒重新低头,神色恭敬:“正是。”
按道理说,自己邑四万户的藩王已经是皇室宗亲中最尊贵的一档,见到寻常的公主郡主什么的根本不必如此行礼。
但是方棠不一样,她是当今帝国的储君,位同太子,是方遵之下地位最高的皇室宗亲。如果他还想继续保持皇族的身份,那他就一定不能乱了礼数。
但是……这个方棠的表情怎么似乎有点不太对劲?
方未寒的心情不由得变得有些紧张。
云纾……总不能是在骗我吧?如果真是那样的话,究竟是好事还是坏事呢?
就在方未寒内心忐忑的时候,与他仅仅相隔一层车厢的方棠内心也不算太平静。
为什么自己在看见这个方未寒的时候内心会有一种被揪起的钝痛?就好像是自己曾经欠过他东西却没有还一样。
方棠十分讨厌这种感觉,她不希望自己的决策被个人情绪影响。尤其是……名为愧疚的情绪。
无数创业失败的例子都是发生在成功的前夜,因为这些多余的感情。背叛、内讧、夺权,她绝对不会犯这样的低级错误。
这应该是……自己小时候悟出来的道理。
自己今天拜访了所有的朝廷要员,基本全面摸清楚了当今大周的权力结构。
只剩下方未寒这里还没有来过。
今日留个印象便可,拉拢的事情不能着急。
方棠决定随意说两句客套话,不能失了自己的身份。
“广陵王殿下以后担任东宫卫率,可要……”
她抬起头看着方未寒,目光触及他的瞳孔。
不知为何,早已烂熟于心的客套话此刻变得生涩无比。后半句话就像是卡住一般,无论如何也说不出来。
心跳仿佛漏跳一拍,每说出一个字,自己心上的那股钝痛便更胜一分。
这哪来的感觉,赶紧滚出本公主的意识!
方棠几乎是咬着牙将剩下的话说完:“……对我照拂一二。”
少女的指甲几乎要刺进座位旁的檀木扶手中。
“当然,这是我的职责所在。”
方未寒敏锐地注意到了她发白的脸色,不由得暗自担心起来。
难不成是刚穿越过来的后遗症?
空间地点的快速变化会导致水土不服,更遑论时间坐标的变化。
“公事可以暂且放下,还请公主殿下以身体为重。”
由于现在他和方棠的关系明面上只是刚刚见了一面的陌生人,这样一句客套的关心已经是他能够说出的极限。
“嗯,多谢殿下关心。”
他说完这句话之后,方棠的脸色肉眼可见地舒缓了许多。
马车缓缓离开,直到走出很长一段距离之后,方棠依旧没有从方才那种状态中挣脱出来。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方棠垂下脑袋,默默地摩挲着手中那个已然掉色的剑穗。
“方未寒……”
那个笔记本说要让他想办法爱上自己,说他是什么改变天命之人。
可……自己代表的不就是大周的天命吗?难道说,他会改变我?他会阻止我的计划?
那种感觉又是怎么回事?
“不要相信任何人,永远不要。”
娘亲曾经对自己说过这样的话,方棠一直牢记于心。
但……真的只有娘亲对自己说过这样的话吗?
少女沉默地看着那剑穗,很久很久。
……
……
长明城东,东宫卫率军驻地。
在方未寒从荆州归来长明的十天之后,他等到了杨风起率领的诸多长垣铁卫。
“杨参军!欢迎回来!”
坐在中军帐中的方未寒热情地迎出大帐。
“殿下,好久不见!”
杨风起豪爽地大笑一声。
“哦,是老夫失言。或许现在应该叫方将军更合适!”
“您老想叫什么叫什么,叫我贤侄都没有问题。”
方未寒幽默地开了个玩笑。
“哈哈哈哈哈……”
杨风起和一众铁卫纷纷大笑。
陶琰给自己派人的时候并未藏私,派来的都是久经沙场的老兵,其中甚至有原先的怀远参军这种高官。
方未寒倒是丝毫不担心这些人的加入会架空自己的权力,毕竟经过他和陶琰的双重筛选,足以确认这些军官中绝对没有喜爱结党营私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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