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5. 第13章 收网-《我死后屑男人都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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屋里安静下来,忽然竹内春伸手抚摸那处凹凸不平,睡眼惺忪地说:“总感觉在哪里见过。”
摁太阳穴的手停下,数秒后恢复如初道:“小的也有这种感觉。”
“对谁?”
“对您。”
竹内春注视着他,隔了会儿偏头窝进他怀里闷声道:“困。”
“那小的……”
“头疼。”
“……好。”
“丸君的家乡在哪里?”
“小的没有家。”
他不相信,“人怎么会没有家呢。”
丸轻声道:“我的命是山田家的。”
屋外连片大雨,轰隆淹没了一切声响,室内静谧,栖息在他腿上的青年红着眼尾,惆怅道:“我与丸是一样的啊。”
一样的谎话连篇,似真似假,又一样的流离人间,心怀目的。
隔日细雨朦胧,青山连绵成一幅水墨画卷。仆从将行李收拾齐备,号声响起刹那牛车发动,然行到半路滚滚浓云盖顶,天色瞬间由灰变黑,疑似要刮风的样子。
山田羽织担心他的身体,赶到他的轿前要同乘。
竹内春神情淡漠,没应话只清浅地勾了勾唇。
轿内光线昏黄,映着那张天君般的脸多了几分难言的艳丽,山田羽织呼叫微紧,神色痴呆地望着竟有些移不开了,最后在侍从丸的帮助下上了车。
此行有山田羽织的双亲,还有一个年仅六岁的胞妹,山田夫妇老来得子,多多少少有些骄纵她,眼见要刮风了,那丫头不肯憩在轿内,闹着要像哥哥那样下车。
仆从们纷纷劝阻,这一劝小孩更是变本加厉,时间便如此拖着,路上伴随车队的叫停与孩童的哭吼,花了比往常多两倍的时间才抵达附近的乡镇。
注意到他在看自家的小妹,山田羽织靠过去,手臂状似无意地环住他的腰,“小心些脚下。”
竹内春回神想躲开,恰时丸朝他伸出手,他便紧紧抓住那只手跳下了轿,头也不回地丢下面色难看的山田羽织随人群朝住所走去。
乡镇的住宿条件比较简陋,大概是少有人住的原因,整个屋子都是挥之不去的霉味。
晚饭在房间里独自吃完后竹内春来到澡室,听着系统放的音乐泡了近一个小时,浑身的皮都红了才肯踏出池子。
穿衣时和风门毫无征兆地被人拉开,竹内春手一抖,系带险些落下地,他匆匆系上,回头便见山田羽织颇为遗憾的神情。
遗憾?
竹内春险些没恶心吐,他冷着脸从人身侧走过。
“春君洗好了?”
“嗯。”
“那……”
“抱歉,我有些困了。”
山田羽织神情有些难堪,显然接一连三地吃冷屁股令他多少有点恼怒。
夜里果然下了暴雨,回程的时间又得延后了。
六叠榻榻米拼合的小屋抵挡不住屋外砸碎一切的雨势,竹内春从被窝里探出头,布满热气脸冲屋外喊道:“丸。”
隔了会,响起丸沙哑的少年音。
“小的在。”
“我有些害怕。”
“大人放心,丸会一直守在门前。”
闻言竹内春趴在枕上,脸对着紧闭的门,和纸糊上那抹缥缈的黑影。
“雨大吗?”
“大。”
“冷吗?”
“冷。”
“要进屋吗?”
“……不必了,大人。”
竹内春担心道:“会生病的。”
“小的身体好,一场雨不会感冒。”
竹内春佯装生气,“你的意思是说我弱了?是了,我从小就被人说病秧子,连斧头都拿不起还当什么咒术师,现在咒力也没了,一场小小的雨就能要了我的命,没错了我确实是、废物。”
大雨轰隆,伴随一道惊雷和风拉开一条隙缝,丸轻声道:“失礼了。”
竹内春躺在他的腿上,毫不介意微湿漉的裤脚,任人摁着太阳穴,迷迷糊糊地闭上双眼。
“丸。”
“小的在。”
“你怎么看待生命?”
“……”
“怎么不说话?”
“小的……很少想这些事情。”
“是吗。”竹内春皱着眉,脸对他的肚子,畏寒般裹紧被子。
“你知道吗?我能活很久,无论死多少次术式都能将我救活,可是活那么久又有什么意义呢。”
摁太阳穴的手顿住,恢复力道那瞬漆黑的屋舍里响起丸的声音。
“如果有无尽的生命我会去学习。”
“要学什么?”
“学很多,人类的,自然的,无尽生命的。”
“学来做什么?”
丸道:“是啊,做什么。”
竹内春掩住哈欠,迷迷糊糊地想起死灭洄游,想起那人鬼界限模糊不清的世界,便将困惑随口说出:“创造一个新世界吗?”
说完这话时他已经困得睁不开眼了,没注意到对方看他的目光无比深邃、诡异。
夜半竹内春是被一声大叫惊醒的,丸不见踪迹,屋外滂沱的大雨变成了稀疏的雨丝,茫茫夜色下纸糊的门上跳跃着一片红光。
“起火了!”
“来人——起火了!!”
伴随侍女惊天动地的大叫,无数房门啪啪拉开,竹内春揭开被褥,披着外衫推开门,比起漫天寂色下火红的光,两面宿傩的面容更似一场真真切切的噩梦。
仿佛被他的表情愉悦到,两面宿傩沉沉笑起:“很惊讶?”
竹内春点头又摇头,“我以为你会来得更早一点。”
“是啊。”宿傩抬起手,宽大的手掌摸宠物一样揉动他的头发。
这头发是他亲手剪的,该说咒术师浑身上下没有他不熟悉的地方。
像过去无数个亲昵的夜晚那样,指头落在他的耳垂上轻轻揉动,动作暧/昧,眼里却冰冷。
“看样子你过得还不错。”
“是呢,天天大鱼大肉,还有爱慕者在身后转悠……”
话没说完两面宿傩狠狠捏住他的耳垂,阴戾道:“别忘了你害我昏了一个月。”
接着冷笑,“说说我该怎么收拾你才好,咒术师?”
竹内春打掉他的手,神情冷淡,“我已经不是咒术师了。”
宿傩大笑,显然已经知晓他没有咒力,不得近主无法发动了。
竹内春被抓住脖子拽了过去,四目相对,鼻尖几乎相贴,这半寸的距离下隔墙全是救火的呼喊,种种慌乱都不及面前的诅咒之王带来的压迫。
宿傩紧盯着他,又一次问:“为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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