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页 “这里是那所都城?” “什么都城呀,就是处乡野村庄!” 果然。 “有发现什么不对劲吗?” 阿橞露出迷惑的表情,瞳眸清澈,一派天真的傻样。 “能有什么不对?倒是他们家居然顿顿能吃上肉……” 竹内春忍不住埋汰她:“你一天到晚吃那么多怎么没见长两块肉。” “什么嘛,还不是因为得背……”春大人不喜欢别人说他体弱,阿橞咂嘴,委屈的哦了声。 见她还是一副迷迷瞪瞪的傻样子,竹内春干脆敞开窗户说亮话:“你看看你身上穿的,这屋里摆的,那狗身上戴的是普通乡野能得到的吗?” 犹如警钟,只见十四五岁的少女哗啦白了脸,大惊失色地看着他,抖嘴道:“那、那是……” “出去打听打听,待落日时分跟我呆一个屋里。” 阿橞慌里慌张地退下,走时连门都忘了关。 要说橞子姐,初遇那会儿多靠谱啊,怎么年轻时候总这么咋呼呢。 双手握住门扇,竹内春抬眼看见一个女人。 是家主的儿媳。 她倚在回廊上,与他隔了数米距离,一双眼黑漆漆的,一动不动地看着他,身上套着件宽大衣袍,却怎么都盖不住高高鼓起的肚皮。 在门合上那刹女人竟然笑了。 脸皮下陷,笑得只剩皮没有肉。 真叫一个毛骨悚然! 系统在脑内尖叫,竹内春被它吓得直哆嗦,脑中闪过各色电影画面,等穿堂凉风贴着皮肤直往衣里钻后才暗道粗心,该让橞子拿两把防身的武器回来。 通过感应至少确定屋里是没有任何咒灵怨气的,他走到屏风后面看到两个一男一女的纸扎娃娃堆在木椅上。 猩红的腮,黑漆漆的眼,一张嘴几乎咧到耳根后,瞧着十分惊悚。 桌子中央燃着一盏灯,只不过烛火微微,一副随时要断掉的样子。 等阿橞回来时,竹内春吩咐她锁紧门。 令人没想到的是人虽然天真却极惜命,橞子从宽大的衣袖里拎出两把菜刀递到他面前。 望着菜刀竹内春沉默了。 “你真的很棒。” 这夸赞简直让阿橞立地飞升! 她乐呵得不行,满脸通红暗道果然还是现在的大人可爱! “说吧。”竹内春合上书。 “一开始他们死活不肯透露,但我一报大人您能死而复生就个个来求问能不能解决邪神!” “邪神?” 橞子点头,凑近他压低声音道:“这村里家家户户侍奉着两面宿傩。” 迎上他迷惑的目光,肯定道:“就是传闻里两头、四臂的诅咒之王!” 竹内春哑然,暗想一户乡野百姓怎么敢供奉有名的邪祟为神。 “只问出这个。”橞子可惜道,“一群人鬼鬼祟祟的,互相使眼色不肯说。” “哪里是不肯说,是不敢说吧。” 竹内春再度没骨头地躺下来。 见他没其他表示,橞子问:“大人,要插手吗?” “明天就走。” “诶?” 竹内春望着雕梁画栋的精美屋舍,语气平淡道:“明天就走。” 没空调、没电视,连个打发时间的冰棒都没有,茫茫古代人海上哪儿去找主角,这事一听就损命,他才不要蹚这浑水呢。 然而明天就走终究没能实现。 半夜一群人高举着火把冲进竹内春暂居的院子,若非橞子老早锁上门,恐怕这屋早被踏平了! “大人、大人!” “大人请您救救我们吧!” “啪——啪啪——” “奴老头子!你是不是把人放跑了!” “少血口喷人!” “阿伯你冷静点!” “呜呜呜我的阿樱,樱啊!” “啪啪——啪——!” “若再不开门就别怪——” 随着一声惹人牙酸的吱嘎响动,容貌精致辨不出雌雄的身影映入一众乡野村民的眼里。 在篱笆地呆惯的老人何时见过这等天上容姿,瞬时软了腿,丢掉榔头俯跪在地,高呼起“神明下凡”。 再回神,稀稀拉拉地竟跪了一地! 竹内春只觉头疼,这就是时代的鸿沟,旧思想要不得! “我只给你们半炷香的时间说清楚来龙去脉,但凡有丁点隐瞒,恐菩萨来了也无力回天。” 说完竹内春合上门,阿橞点好灯,抱着薄被搭在他身上。 “大人的身体好些了吗?”阿橞不放心道。 完全形态的【不死之身】能供给不同形式的攻击招数,而无穷的咒力加持下,竹内春能把虚招凝成实体,相应伤害将连翻三倍不止。 但同时每死一次就比上一次更虚弱,想要恢复正常,依靠这具能被蝴蝶吓死的身体,只怕得花不少时间调理。 时节夏末,秋老虎的尾巴隐隐上翘,夜里不见多凉爽,体质原因,竹内春要时刻御寒,毕竟一场感冒就带走他的性命。 低应一声,没一会响起敲门声,阿橞去开门,走进来的是这户人的大儿子。 话还没说人直接往地上一跪,朝竹内春梆梆磕了三个响头。 大有一副我们救了你,好吃好穿供着你,这礼数你也受了,怎么也不能拒绝了吧。 讲道理,竹内春也想跪地,看谁摆烂得过谁! 飘飞的思绪在青年哽咽的声音下慢慢拉回。 “穷山恶水出刁民,大人有大量莫要怪罪我们不知礼数。” 青年再不见初见时分的稳健,眼下一把鼻涕一把泪道,“三年前我阿父冲撞了贵人的牛车,被收押入牢活活打了一天一夜才放走。” “家里就奢望着他从城里换点东西回来,腿折了后再难维持生计,忽然有一天阿父从林中抱了尊神像,称其是剿灭敌匪的天军两面宿傩,没多久家家户户都做起了天上来客的梦。” “一开始只是走运,渐渐的钱从四面八方涌来,村里的人再不用去地里劳作,只需要躺着念一声‘来钱’便什么都有了!” 听到身后的阿橞嘶了声,也不知她是忌惮还是艳羡。 可世上哪有那么多天上掉馅饼的好事呢,果不其然青年话锋一转,“同一天夜里我们都被神明托梦了。” 他抖着嘴,脸色惨白地说:“一开始神明只要我们祭上一对童男童女,便会继续供我们穿金戴银。” “阿父不同意,被穿了几次小鞋后不得不低头,之后祂不再满足这点口粮,要求每半年两对两对地送,大家没有迟疑纷纷答应了,再后来变成五对,不少人迟疑起来,但各方游说下最终咬牙点头,现在竟变成了十对!” “不光阿父,叔伯,家家户户都不肯了!更有老人哭天喊地,说一个个命根子送出去,未来拿什么续后……” 青年胡乱一通呜咽,抹掉眼泪,急促道:“花大钱请来的巫女、阴阳师全都束手无策,没有在规定时间送上祭品后神明震怒了!” “先是失钱,后是断命……”说完他又开始磕头。 “若非姑婆家的樱子在今晚吐血丧命,我们也不会连夜扰过来您休息!求求了,求求您了救救我们吧!” 这是赶鸭子上架了。 竹内春内心哀嚎,暗道怎么每次都能撞上这类九死一生的烂摊子! 见他沉默,青年赶忙道:“您放心,只要解决掉邪神,我们必定重金送上!” 才不是因为钱呢。 竹内春道:“下一次供祭品在什么时候?” 青年怔了瞬,回神后露出狂喜不已的神情,“子夜。” “明天?” 嗫嚅了瞬嘴,青年眸光闪躲:“……今晚。” 竹内春顿时大无语,什么赶鸭子上架啊,这分明是有坑也要抬起脚往里跳。 等人出去,在门外一片喜不自禁的欢呼下阿橞急切拦下他:“不行,这实在太危险了!” “虽然您能复活但也不可能次次灵验啊,那可是传闻中的两面宿傩,一方之王!”小姑娘急得团团转,眼含泪水,哑着哭腔道,“您若是没了我怎么和夫人交……” “收收眼泪。” “呜~大……” “你随我一起去。” “……” 屋子瞬间清静,阿橞一张小巧白净的脸可以用调色盘来形容了。 竹内春却道:“安心吧,先不说传闻中的角色千年难遇,就说两面宿傩这东西,不是烧杀抢掠肆意妄为的极恶之徒吗。” “极恶之徒又是一方霸主会屈居在这么小块天地里引人去献祭?” 对于他说的话阿橞心中有数,但耐不住身理恐惧,她哆嗦道:“春、春大人,我们这……这么大只怎么能算童男童女呢?” 竹内春知她心生退意,可把人独自留在这里才更让他不放心。 为了安逸的生活连骨肉都能献祭的村民谈何道德? 将掩盖气息的符咒塞进她衣里,竹内春吩咐他们找来岁数相当的孩童往纸扎娃娃上滴血,又纷纷塞了活血的符纸——不过是些勉强避人耳目的小把戏。 等东西全部放进轿子后,他拉着阿橞矮身坐进去。 轿子一路晃晃荡荡,村民们抬着他们顺着河流往上走。 阿橞简直可以用泪人来形容了,哭又不敢大声哭,咬着唇,脸色苍白如月光,特别是周边围满了纸娃娃。 腮红似血般,渗人得紧! “大人,呜呜……”她哭得好不伤心,衣角折成了数段,“橞、阿橞还想嫁人呢!” 竹内春真是好气又好笑,朝她脑门轻拍:“嫁什么人,天下就没有好男人,独自快活不好吗?” “你这是什么大逆不道的话!” “我怎么就大逆不道了?” “夫人还给您指了娃娃亲,你却说出这种话,未来要让……” 第(2/3)页